【刺客信条:奥德赛】【肖恩/戴斯蒙德】陶片、陶罐和哲学家

×标题和4秒预告泄露出来的信息有限,今年份的胡说八道。感谢 @锦墨歌 和小松鼠一起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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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找零,祝您用餐愉快。”

肖恩·黑斯廷斯端着一份套餐回到快餐店的角落时,身穿白色兜帽夹克衫的青年正对着落地玻璃窗外的街景目不转睛。他太过于专注,以至于英国人一时无法分辨他到底是饿得发呆还是真的在思考问题。不过俗话说得好,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英国人在心底直接划掉了不靠谱的后一个选项,再故意用餐盘顶撞了一下戴斯蒙德的胳膊,却没料到找零的纸钞从餐盘边缘飘落下去。

戴斯蒙德捡起零钱,一张张地摞好。英国人突然来了兴致,从美国人手里抽走一张一美元的钞票,展开、翻转到背面说道:“看,是荷鲁斯之眼,还记得吗?我们在博物馆里刚看到过。”

“我当然认识,我还认识上面的数字。”年轻的刺客嘟囔着,想要把钱拿回来,“我可是美国人,请不要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谢谢你这名英国友人的贴心科普。”

“和你祖先的祖先的祖先胳膊上的守护者纹章很像,不是吗?”

刺客完全不打算搭理黑客,他一点也不想浪费力气在无意义的讨论上,美好的肥宅快乐水正在呼唤他,就像海妖在诱惑着奥德修斯那样美妙。可是肖恩比他动作更快地拿走了饮料,次溜次溜地喝了起来。

“肖恩……”戴斯蒙德故意压低的声音里沾染上危险的色彩,换来的只是黑客毫无自觉的回答,“抱歉,我先喝了,口渴。”

“那是因为你一直都在唠唠叨叨!”

“我在尽一名历史学家的职责,向你解释你的祖先和刺客组织的渊源。”

“什么历史,什么渊源,全部是你的胡说八道吧,还强迫我必须听下去!”

英国黑客竖起食指,像逗猫棒一样在刺客的鼻尖前摇晃,“说好的愿赌服输,你必须要乖乖陪我逛一整天的博物馆。况且博物馆的学习本身对你回溯基因记忆也有很大帮助。”

虽然迈尔斯先生腿肚子的抽搐频率在控诉主人对自己的过度使用——他们已经足足在博物馆里走了六个小时——他必须要承认黑斯廷斯先生的讲解挺有趣,充满了典型英国式的幽默、俏皮、刻薄和高傲,当然这些赞扬打死他也不会告诉对方,美国人只是用一句“我再也不会跟你打这种无聊的赌”来搪塞过去。

“说起来你的祖先巴耶克和艾雅是一对了不起的夫妻,开启了刺客组织的先河。但是从你的日常运气来看……似乎只遗传到了巴耶克非洲酋长的那部分特征。”

英国人撕开了一包调料酱,均匀地涂抹在快乐肥宅水的盖子上。就在戴斯蒙德要生气的时候,他拿起一根沾上番茄酱的薯条,殷勤地递到刺客嘴边,似乎想示好。“不过呢你的老祖母艾雅可是一名希腊人,你还有机会可以运气翻盘。”

“因为希腊是欧盟的一员,所以我就能蹭到好运气吗?听说希腊政府都破产好几年了,就这种情况下你的话没有丝毫的说服力。也许老祖母一家当年遇到的情况跟现代差不多,在希腊待不下去了,所以举家去亚历山大里亚。”

无心的吐槽倒是让肖恩·黑斯廷斯表情认真地思考了片刻,手指在腮帮子上轻轻敲了敲。“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刺客组织总是追随着伊甸园碎片而行动,就像沙漠里的骆驼寻找绿洲和水源,而弄清楚刺客的血缘谱系,从民族和人口流动来看是再自然不过了。托勒密时代的希腊,因为经历希波战争和伯罗奔尼撒战争而元气大伤,破败不堪,但是地中海对面的亚历山大里亚欣欣向荣,是那个时代地中海的中心。不过世界的中心不会一尘不变,她总是在缓慢移动,如果倒退回去四百年,自称世界主宰的正是艾雅的祖先,爱琴海上的希腊人。”

盯住微微颤抖的薯条,警惕过头的刺客盘算着这是一次机会还是又一次戏弄,就在犹豫不决的空档里,英国人转手自己吃掉了薯条。恨得牙痒痒的美国人自顾自抓起一大把薯条胡乱塞进嘴巴。看着面前那张愤怒的、鼓得满满的脸,肖恩觉得又有趣又可爱,担心同伴被噎住,赶紧递上了肥宅快乐水。揭开盖子、喝下一大口的迈尔斯先生吐出了长长的一口碳酸气。

“戴斯蒙德,你这种猛吃猛喝的吃法,迟早会变成真正的肥宅。”

刺客抱着肥宅水,用力嗦着饮料,瞪了英国同僚一眼。“艾雅老祖母创建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同圣殿骑士对抗的组织,也就是说在她之前完全不存在所谓刺客组织的概念吧?所以我们为什么还要向前进一步追溯?更古老年代的记忆对于寻找金苹果真的有用么?”

“你是觉得博物馆里古代艺术部分自己完全看不懂才这么说的吧。”肖恩一针见血地指出背后的原因,“‘阿萨辛’这个单词在巴耶克和艾雅的时代也没有被发明出来,并不会阻碍他们对自由意志的追求。任何一个时代,都会有为了反抗暴政而奋起的人们;也许他们无法被称之为‘刺客’,但是‘阿萨辛’的目的跟那些人们完全一致。在那些伟大的先人们经历的战争和历史事件的背后,多少都会有金苹果的蛛丝马迹。”

撇了撇嘴角,无法给出更多反驳的戴斯蒙德只能接着话头问下去:“所以这就是我们在博物馆看了六个小时瓶瓶罐罐的原因吗?”

肖恩突然坐起来正色道:“那些可不是普通的陶罐。”

年轻的迈尔斯先生掏了掏耳朵眼:“这个句式怎么那么耳熟?据说骗子说谎的时候,总是喜欢用故弄玄虚的口吻。”

“那么你有观察到希腊陶罐彩绘的一个明显特征吗?”

“所有人都不穿衣服?”

“……是没有文字,只有绘画啊。”肖恩成功地抢回了肥宅快乐水,把里面的冰块摇晃得哗啦啦作响,“希腊时代的书写工具比巴耶克的时代更为少见更加珍贵,羊皮纸还没有被发明出来,用纸草书写情报太过奢侈。所以!”

“所以?”

“聪明的协助者们会把情报画在廉价的陶罐上,方便那个时代的反抗者明确自己的刺杀对象。所以我把那些情报全部拍了下来。”

戴斯蒙德抓起英国人的手机,调出相册,从里面随便翻了张照片出来。红绘技法的彩陶上描画着两名男人脚边堆放有各种武器,身披薄衫、四处奔走的女子中唯有有一名女子无畏地直面男人们,抓起了长枪。显然是阿喀琉斯被识破身份、参加远征特洛伊的神话场景。

“上面画的是刺客……或者随便你怎么称呼他们,是给刺客的情报?”

“没错。”郑重点头后英国人说,“这是协助者告诉刺客行动者,要男扮女装跟随掩护同伴潜入军营。”

“……原来我的希腊祖先里竟然有女装大佬?”

“伪装是一名合格刺客的必修课,我认为你应该找时间去认真研习一下。”

“去你的女装就等于伪装。别转移话题,这张图呢?”

肖恩接过手机,煞有介事地推高眼镜,“塞壬在奥德修斯和他的小伙伴面前跳海。这是在告诫刺客,如果想要刀不刃血的解决敌人,对方用特别难听的歌消磨你的意志,千万不要害怕,只要你唱得比对方更难听就可以顺利地让敌人自杀。”

“你真的不是在挖苦埃齐欧·奥迪托雷吗?”

“不要在意无关紧要的细节。说起来,全世界人坐在一起就会吐槽意大利人难道不是传统吗?”

“明明是偏见吧!”

至此,戴斯蒙德已经很清楚同伴又开始了胡说八道。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呢?当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之后他就明白对方并不是在嘲笑或者捉弄自己,不过是英国人聊天的一种方式。于是刺客也自然而然地搭上接住话题,逗对方继续讲下去。总会有肖恩·黑斯廷斯编不下去的故事,如果能看到那张得意的脸露出吃瘪的表情,也是属于戴斯蒙德的小小胜利。

“如果有情报系统……”年轻的刺客抬眼看向同伴,心下不断盘算着,“也会有相对应的追查犯人的一套系统吧。希腊时期的警察先生们要怎么追击刺客?在十字路口摆上一只画有犯人肖像的罐子么?”

“当然不是。罐子制作工时注定了成本,所以古希腊人会采用另外一种更为廉价的方法。”

肖恩抬起手指在空气中比划出一个圆圈。

“画在盘子底。当你在吃饭喝汤的时候,嫌疑犯的头像就会渐渐浮现出来,让你不想看也不得不看,巧妙地加深了人们对嫌疑犯的印象。”

“……真的不会吃着饭突然看到个人头倒胃口吗!”

“你可以考虑受贿制陶工人,把你画得英俊一些。”

“所以希腊时代撕通缉令的活儿,终于演变成砸盘子节目了?”

戴斯蒙德夹住盒子里最后两根薯条,却被懒得自己动手的肖恩低头叼走了其中一根。愤怒的刺客用薯条当匕首戳向同伴的鼻孔,却没料到被黑客抓起吸管架住了攻击。旁侧的食客们好奇地注意到两名年轻人的异常举动,为了不再引来更多的视线,戴斯蒙德只能眼睁睁看着英国人像土拨鼠一样啃掉自己手中的食物。

“不要以为砸盘子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你知道在雅典联邦里有一项活动叫做‘陶片放逐’么?有时候也被称为‘贝壳放逐’,因使用的材质而定,相当于现代的民主投票。如果你的老祖宗的老祖宗没有把盘子砸得足够彻底,那么碎片很有可能被聚集在露天广场参与议事的人们捡起来用于投票,接下来大家便会说‘既然公民大会选择困难,不如就流放瓦片上的这个人吧’。”

即使做过自我心理建设,也免不了嘴角抽搐的戴斯蒙德嚷嚷了起来:“未免太随意了吧!”

“选择障碍症是全世界的通病啊。”

“然后呢?”刺客挑起眉梢,“然后我的老祖宗的老祖宗就被流放去了北欧?他是不是名字叫克拉托斯?”

“这可是说不清楚的事情,也许是,也许不是呢,亲爱的戴斯蒙德。”

终于忍无可忍的刺客顾不得惹人瞩目的问题,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而后又不得不压低声音,像牙疼患者一样吼道:“艾雅的父母是有名的学者,古希腊也不会遍地跑狂战士!”

舔了舔沾了盐粒的手指头,英国人继续轻松地瞎说下去,“学者,学者……嗯,你倒是提醒了我,希腊古典时代有非常多的哲学家和雄辩家,对抗暴政的自由意志总是经由他们的口中得到流传或者记载,在他们之中应该会有不少人是刺客的朋友,协助还没有形成组织的刺客执行任务。”

“等一等……”举手做了个暂停的姿势,戴斯蒙德发出了疑问的声音,“学者们把自由的思想用来宣讲或者写书还差不多,协助刺客执行任务太勉强了吧?”

“你以为学者们全是弱不禁风的角色吗?”

“如果说完全没有职业导致的刻板印象是不可能的,我很难想象哲学家们在雅典的城墙上自由奔跑。”挠挠微卷的鬓发,年轻的迈尔斯先生试探着勾画出古希腊哲学家英勇无畏的模样,“究竟是用书本当作翻墙的垫脚石?还是用泥版作为殴打敌人的武器?”

“苏格拉底作为在雅典公民以重装步兵的身份参战,色诺芬当过雇佣兵帮助小居鲁士登上王位,柏拉图之所以被人们称为柏拉图,正是因为他身强力壮。戴斯蒙德啊,你的想象力被‘学者’这个词语的现代表象束缚住了。我们来举个例子,比如毕达哥拉斯会给敌人出道数学题,假如没做出来就立刻扭断对方的脖子,而修昔底德则会设计一个个陷阱,等待敌人摔得鼻青脸肿,再趁机取他们性命。”

从饮料杯里倒出最后一个冰块,刺客把它丢进嘴里嚼得喀嚓喀嚓作响。“哲学家们都这么厉害了,还要什么刺客出马!”

“他们可是和平主义者,真理才是他们的毕生追求。而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使命是需要特定的人去完成。”

言毕,肖恩·黑斯廷斯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把戴斯蒙德面前在餐盘推远,拎起戴斯蒙德的后衣领就拖向快餐店的门口。

“所以不要试图逃避自己的命运,乖乖地跟我去下一个博物馆的夜场活动吧,戴斯蒙德。”

“我的鸡块还没有吃完……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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