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1/AM】雨天

马利克在睡梦中听见雨敲打在葡萄叶上的声音以及白色大鸟扑扇着翅膀落下的风声。他不是拥有营业执照的神棍,无法判断这究竟是吉兆抑或是灾难的预示,不过当他起床打开刺客分部的大门迎接新一天的时候,这名黑发的三十岁男子十分确定今天的雨注定要扰乱人心。

门前没有什么大鸟,连半根鸡毛也没留下,但是有一身完整的刺客衣服摆成大字型趴在门槛外。雨水在衣服表面积攒出小水洼,看起来这衣服已经在那趴了好一阵了。

他考虑了好几秒非常严肃的问题,黎凡特最高导师被夏季暴雨浇湿融化以身殉职马利克阿塞夫继任马斯亚夫刺客领导者这个标题和今夏耶路撒冷刺客分部门前发生命案名侦探马利克宣布阿泰尔伊本拉阿哈德导师抢救无效系自杀这个标题,到底哪个书写在《粉红黎凡特》本月刊物的卷首更能吸引人眼球?虽然这本传说中的刺客内部八卦杂志不是马利克一手创办的——同为粉红色却跟粉红清真寺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唯一的共通点即是光看字面充满了少女的妄想的八卦的不靠谱的泡泡——经常有匿名者撰写让他暴跳如雷撕纸撕书发誓要揪出作者砍成八大段的小故事——里面的主角总是阿泰尔和他——也无法阻止他在心情很好或者心情很不好的时候也匿名投稿——里面的主角还是阿泰尔和他。

马利克把自己那如脱肛阿拉伯马般的思绪拢了拢,牵回到自己家门前。阿泰尔不可能凭空无故的消失,就像马利克从不相信粉红小故事里总是不断重复的黎凡特最高导师的水溶体质。黑发男人当下判断另外那个男人一定正在分部的某处裸奔。想到这里,黑发男人抬起脚尖踢了那团湿乎乎脏兮兮的衣服一脚,掩饰不住愉快的幸灾乐祸的心情冲衣服堆打了声招呼。

“愿你心宁平安,阿泰尔大导师。”

分部并不大,他也懒得寻找阿泰尔。那个男人翻到干净的衣服穿上后绝对会自己跳出来,用一脸欠揍的表情同自己说心宁平安。马利克如此坚信,所以他只是把大门和窗户敞开,让天光照进室内恰好落在铺满桌子的地图上,绘图工具被逐一摆放开来,他挑了最顺手的一只鹅毛笔,然后熟稔地开始一天的工作。偶尔抬起头、揉揉脖子的时候,那团阿泰尔的残骸正好落在宣教长的左侧眼角。

男人摸了摸略带胡子的下巴,饶有兴致地抽出张废弃的纸头,在上面生动得描画那堆衣服歪歪扭扭的样子,末了还不忘在衣服下勾出一大滩水。他把纸片举高,认真地欣赏了一串屋檐水下坠的时间,决定可以用它作为本期的投稿之一。

不过阿泰尔这个家伙是不是太慢了点?一套干净的衣服又不是深埋地下的伊甸园碎片,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阿塞夫家的男人结束了地图绘制,把填装好的水烟壶搬到大门前,交叠起双腿悠然地坐在门槛上,开始思考这个颇具挑战性的问题。一只黑鹧鸪在墙外叫唤了几声,在安静的雨天里格外清晰,马利克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不远处的叫拜塔,水烟杆从他嘴边落下不偏不倚地砸到了裤裆上。

阿泰尔那个混蛋不会是在耶路撒冷城里裸奔吧?

他嫌弃地看了一眼还在冒出气团的烟嘴,不得不赶紧拉起来。不对,哪怕粉红小故事里描写那个男人再没有节操把智商忘记在马斯亚夫没有带出门或者脸皮厚度比第一圣殿的地基更为坚实,他也不至于真的敢做出这种伤风败俗丢脸到家的事。全身上下光溜溜就像个刚剥掉壳的茶叶蛋的阿泰尔,如果自己愤怒地痛斥他居然什么都不穿就跑出门执行任务完完全全是在讽刺耶路撒冷分部是多么的穷酸他马利克是多么的刻薄连一件衣服都不肯借给大导师,对方一定会嘻皮笑脸地抖动腿毛然后解释说他不是一丝不挂他有认真地佩戴袖刃啊。

等等,刚才一瞬间掠过脑海上空的是什么妖魔怪怪?马利克•阿塞夫强迫自己深深地吞下一大口烟,憋了老半天准备对着名叫阿泰尔的遗迹——他觉得自己再这么思考下去,说不定会在衣服旁立块小牌子,上书“阿泰尔葬身处,收费一个第纳尔”的字眼——长长地吐出一口闷气,接着他听见内屋似乎有动静。

黑发男人拉了拉长袍下摆,一脸疑惑地返回卧室。在光线晦暗的室内,阿泰尔•伊本-拉阿哈德同志,括弧,睡着的,后括弧完,正摆出跟门前那摊衣服一模一样难看的姿势,四仰八叉地霸占着马利克•阿塞夫同志的私人床铺,伸出在毯子外的四肢上的腿毛胳膊毛和毯子边缘的流苏纠缠不清,融为一体。

马利克咬牙恨恨地盯着同僚看了好一会,坐到床边,用力把对方踹了个翻身直接撞上对面墙壁变成火蜥蜴爬墙状,再心情不错地抢过半个毯子合衣躺下。

这一次马利克在睡梦中什么也没听见,因为白色大鸟收拢翅膀从背后包裹住了他。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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